回顧生命的
歷程

          王志學

  回顧生命的基礎

  “若有人在基督裏,他(她)就是新造的人。﹙《林後》5:17上﹚

  我們是在基督裏,還是在基督外,這會帶來天淵之別的人生。“新造的人”是在基督裏來看自己的存在,從這一完全嶄新的角度去回顧過去、審視現在、展望將來;也透過基督來把握每天的經驗,去解釋自己那獨特的人生故事。

  我們的內心真的常常像一個戰場,不同的聲音分別要求我們做不同的事情,要求我們絕對的順服。我們苦於同時兼顧討好這些不同的“主人”而疲於奔命,有四分五裂之感。但若果基督成為生命的中心,成為唯一的主,我們破碎割裂的人生漸漸地被整合,生活便漸漸變得有根和有焦點。

  而由於我們學習操練“以基督的心為心”(《腓》2:5),那位內住的基督會幫助我們看見基督於外在世界的工作,生活便不再是“虛空的虛空,虛空的虛空,凡事都是虛空。人一切的勞碌,就是他(她)在日光之下的勞碌,有甚麼益處呢?”(《傳》1:2-3),而是充滿了與神同工的機會。我們不必逃避擺脫每天的生活,才能與神相遇,而是由於心靈之改變,我們在生活中學習操練要處處見到他,我們會成為厄克(1260-1327)所形容的“在所有事情和所有時候尋找神的人”,生活因此成為了屬靈操練和經歷神的場景。

  “……舊事已過,都變成新的了。” (《林後》5:17下)

  我們肯定神是世界歷史和個人歷史的主,他是“隨己意行作萬事”和“照著他旨意”(《弗》1:11)介入我們的生命。然而這不是幼稚地淡化邪惡力量的作為或簡化人生的複雜性,而是選擇“從另一角度去看、去相信:相信世界並沒有一種力量叫我非墮落不可、相信人生不是一場噩夢、相信沒有鐵定的因果律以致叫我非絕望不可”(楊牧谷)。我們在基督裏肯定由於“萬事都是本於他、倚靠他、歸於他”(《羅》11:36),他必叫“萬事都互相效力,叫愛神的人得益處”(《羅》8:28),因此確立我們的人生“只有祝福,沒有詛咒”的信念。

  認識自己的過去,和察驗基督在個人歷史中的工作,是靈修傳統中重要的操練。在基督裏的新造的人經歷了“舊事已過,都變成新”,並非指勾消掉個人的歷史,而是透過基督來重新解釋和評估過往發生在自己人生中的全部經歷。我們的過去雖然絕不決定了將來的命運,但卻肯定影響和塑造了我們的現在。過去不同的經歷並非像一堆出土文物,靜態地放在一邊(雖然很多時候我們希望它們真的如此),而是真實地仍然活在我們的記憶中。只須要分別回想一下過去使我們快樂和痛苦的經歷,便可感受它們的強大力量。

  回顧生命的典範

  奧古斯丁(354-430)是操練回顧生命的屬靈偉人中之佼佼者。

  他的《懺悔錄》(The Confessions)成為了千古傳頌的赤誠紀錄,當中記錄了他以祈禱的心回顧四十多年的人生。奧古斯丁的目的不是純粹重拾過去的回憶,而是要在繁複的過去找到一個整合的佈局(a unifying pattern),可以幫助自己以一全新的角度來了解自己的人生。《懺悔錄》全書充滿了與神的對話,在他的面光下撥開人生每一階段發生事情的表象,聆聽他的聲音,等候他把更深一層那隱藏的意義展現出來,好讓他能夠明白神在自己一生的計劃和工作。

  奧古斯丁結果見到神的手無所不在,遭遇的每一事、認識的每一人,背後都隱藏了他的呼召與安排。就連他回顧在情欲犯罪中掙扎的時候,神也是“常常在那裏,同時表達他的憤怒和憐憫”。神是唯一開啟我們人生意義的鑰匙,因此奧古斯丁以這樣的話來結束《懺悔錄》:“我們必須向你祈求,在你面前尋找;我們必須叩你的門。只有這樣我們才會得著所祈求的,尋見要尋找的,也只有這樣才會給我們開門。”

  由於奧古斯丁願意將過去所有的經驗在神面前敞開,神醫治的光便無攔阻地進入他的回憶,深深地觸摸他過去因叛逆犯罪而造成的種種破碎與創傷,他也徹底地經歷了神的寬恕。柏彼德(Peter Brown)稱奧古斯丁寫作《懺悔錄》是接受基督的治療(an act of therapy),實在是最貼切不過的了。對我們來說,這種在基督裏回顧個人歷史的操練,不單單幫助我們處理過去,更會培育內在的自由和盼望,讓我們更有信心面對將來,因為在這過程中,我們經歷了“生命是敞開的,是在我的有限與無能之上敞開,向無限與可能敞開,並且相信有一天我會到那裏。”(楊牧谷)

  回顧生命的方法

  下面介紹一個簡易的方法,我們可一步一步地根據指引來回顧自己的人生。緊記方法是次要,重要的是聖靈的光照與引導。

  (一)請把你的人生分時期或階段,並給每階段一個名稱,你也可用象徵符號來代表。

  (二)雖然由童年開始回顧過去是較理想,但由於不是每一時期(或階段),你在情緒和心理上都準備好與耶穌一起“舊地重遊”,你大可選擇你最感需要和樂意的時期(或階段)開始默想。

  緊記在整個默想過程中,你的角色是被動的,因為有很大可能你只選擇性地回憶和評估某些人、事。你要信靠聖靈的引導,要放鬆,讓聖靈把不同的記憶浮現你心中。你也不要擔心受不了過去的回憶,因為聖靈是体恤的。在默想神在不同的人、事中的工作時,要留下足夠的空間,聆聽他說話。若感到疲倦或經歷內在的抗拒,可暫時休息。很可能我們要回顧數次,才愈來愈清楚神在該人生階段的同在和工作。

  緊記把默想的經歷寫下來。你可用一本新的日記本,專門記錄回顧過去体驗。

  (三)請使用下列問題作為回顧過去之導引。

  (1)有哪些地方是你這時期生活的中心?這時期的社會文化背景是怎樣的?
   你對它們的感受如何?現在的感受有改變嗎?
   你認為神讓你在這環境下生活,可有特別意義?

  (2)回顧這一人生階段,神曾藉著甚麼人來愛你、幫助你成長?
   神藉甚麼事情來表達對你的愛、幫助你成長?
   為著神的愛的不同表達而感恩。

  (3)回顧這一人生階段,你曾對誰付出愛、幫助他/她成長?
   為著神讓你能夠分享愛而感恩。

  (4)回顧這一人生階段,有哪些人曾經傷害你?
   把你的感覺逐一告訴神。
   祈求神醫治每一傷痛。
   憑信心接受神的醫治。
   你現在明白那人傷害你的原因嗎?祈求聖靈光照。
   你能寬恕他/她嗎?祈求神加心力。
   你現在能看見這件事帶來的好處嗎?祈求聖靈光照。
   為神的醫治獻上感謝。
    (選取這人生階段的另一段傷痛經驗,重複以上過程)

  (5)回顧這一人生階段,你曾傷害哪些人?
   逐一告訴神你傷害他/ 她時的感受。
   你現在明白自己傷害他/她的原因嗎?祈求聖靈光照。
   你願意認罪悔改嗎?祈求聖靈感動。
   憑信心接受神寬恕。
   祈求神醫治你曾傷害的人。
   聆聽神-—怎樣可重建與曾傷害的人之關係?
    (選取另一段傷害別人的經驗,重複以上過程)

  (6)這時期你作了甚麼抉擇?
   這些抉擇怎樣影響你人生的方向?
   你當時怎樣看這些抉擇?
   現在又如何?
   神在這些抉擇中有甚麼工作?

  (7)你認為神在這一時期要你學習和經歷些甚麼?
   你當時明白嗎?
   你當時的感受如何?
   現在的感受又如何?
   你認為自己在當中學習到甚麼?

  (8)你人生上一時期怎樣影響這一時期?
   這一時期又怎樣影響下一時期?
   你能看見神的工作與安排嗎?

  (9)此刻在回顧完這一時期後,你有甚麼話要向神傾訴?有甚麼要感恩的?
   有哪些人你希望表示感激,或寬恕,或向他/她們認錯?
   聆聽聖靈的引導……

  “然而,我今日成了何等人,是蒙神的恩才成的。”(《林前》15:10)

  此篇為“神國子民的塑造與操練”系列之六。作者為美國洛杉磯羅省基督教會聯會會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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