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電腦軟体看自由意志

　　“既然一切都在神的計劃中，人的選擇還有什麼意義呢？”

　　“神怎麼可能將我每天的一言一行事先計劃好呢？”

　　“我想順從神的計劃，但我怎麼知道神的計劃是什麼呢？”

　　很多人認為“天意”與“人意”互不相容，順天意就必滅人意，有人意則無天意，其結論不是“人定勝天”就是宿命論。本文試圖以電腦軟体的設計與使用為例子，探討神的計劃與人的選擇之間的關係，分享我個人對以上問題的思考。

　　一．設計者與使用者

　　每一電腦軟体必有一位設計者。這位設計者創造了軟体讓我們使用，正如神創造了天地萬物讓人來管理。每一位使用者得到的軟体是一樣的，然而其使用過程卻因人而異，使用結果也各不相同。

　　一種電腦軟体所具備的功能由該軟体的程序決定，軟体的使用不可能超越其程序的設計範圍。而在程序之內，卻有許許多多的可能性。任何特定的路徑都是由一連串特定的選擇組成的。以下面圖中的簡單程序為例子：

　　設計者可以將該程序的所有可能性歸納為八條有限的規則：

　　（1）A→B （2）A→C （3）B→B （4）B→C

　　（5）C→B （6）C→C （7）B→D （8）C→E

　　然而可實現的路徑是無限的，其中包括：

　　AB+D AC+（BC）nE AB+（CB）D A+（BC）E ……

　　（其中，n 表示“大於或等於零次”，＋表示“大於或等於一次”。所以AB+C可以是ABC，ABBC，ABBBC等；AC+（BC）nE可以是ACE，ACBCE，ACBCBCE……這表示想從A走到D或E，可以以最短路徑，即從A到B到D，或從A到C到E，迅速完成。也可以走走岔路，或原地轉幾個圈，然後再慢慢到達。

　　我們可以看到，每位使用者都必須從A開始，在到達D或E之前有無數條路可走，一旦到了D或E就沒有選擇了。我們也可以看到，到達D或E的最佳途徑分別是ABC和ACE，但次佳的路徑有無數條。假如這圖代表我們信仰的過程，我們可以將A看作未聽到福音的階段，B看作慕道，D看作信主得救，C看作犯罪，E看作在罪中死亡。有人一聽到福音就信了；有人慕道很久才信；有人慕道後又去犯罪；有人犯罪後慕道，最終信主；有人在慕道和犯罪間徘徊多次……由此可見，雖然神的設計對每個人都一樣，人的選擇卻可以導致各種後果。在這張圖中，只要不進入E，我們就仍有机會到達D。

　　二．聖經與軟体使用說明書

　　一位負責任的軟体設計者，一定會為使用者提供一本使用說明書。一位聰明的軟体使用者，也一定會在使用過程中經常查閱這本說明書。只有讀使用說明才能真正了解軟体的工作原理，用起來才能得心應手。可惜很多人把這本書丟在一邊，寧可自己瞎摸。有些人這樣做是因為覺得自己很聰明，不要說明書照樣會用。有人覺得讀說明書太花時間了，不如“在干中學”。有人滿足於一知半解，不想全面了解軟体的性能。第一種人會“聰明一世，糊塗一時”；第二種人不懂“磨刀不誤砍柴功”；第三種人則辜負了設計者的一片心，將許多好東西白白浪費了。

　　創造宇宙萬物的神也為我們預備了一本使用說明書，那就是聖經。可惜我們常常把這本說明書丟在一邊，自作聰明，憑自己的智慧管理自己的一生。有人會說：“聖經並沒有告訴我上什麼學校，做什麼工作，和什麼人結婚，什麼時候信主，我怎麼能從中得知神對我一生的計劃呢？”是的，神並沒有在聖經中將你我一生的“路徑”從頭到尾畫出，正像軟体說明書並不會告訴你一個具体項目怎麼做一樣。說明書中會有一些實例，就像聖經中有許多真人真事一樣，然而每一個具体項目、每一個具体的人生，都是新的。說明書所提供的是對程序中每一因果關係的說明，它告訴我們一共有哪些選擇，以及每一選擇的後果，但並不強迫我們做某種選擇。

　　神也是這樣。他給人自由意志，每個人有選擇的權力，但也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神通常不會包辦代替，更不會事先將每一步都告訴我們。作為人，我們也沒有必要知道今後的每一步，只要將眼前這一步走好就行了。再次以前面的程序圖為例，神不會直接命令我們走ABD這條路，但他會告訴我們，如果你此刻在A，最好選B；如果你已經在B，那麼最好選D。神或許不會阻止我們去C，但神會告訴我們最好不要去那裡，如果已經在那裡了，下一步最好選B，浪子回頭。人生的道路就是由這許許多多的選擇組成的。神憐憫我們，每一次只讓我們做一個決定。如果每個決定都符合神的心意，我們的人生必閃閃發光。

　　三．禱告與用戶服務熱線

　　一位好的軟体設計者不但提供使用說明書，而且提供用戶服務。使用者有問題時可以打熱線電話詢問，得到及時的幫助。目前最新的技術甚至可以讓對方遠程控制我們的電腦。我們看不到他，他卻可以看到我們机器上所發生的一切，並親自動手將我們的問題解決。這使我想到基督徒的禱告。神完成了創造大業後並沒有揚長而去，撒手不管。他一直在聆聽我們的禱告，隨時準備幫助我們。可惜很多人不知道享用這信仰的“熱線”。

　　一個軟体使用者不使用用戶服務，無非有幾種原因：（1）不知道有這一服務。（2）軟体未經合法登記，因而無權使用。（3）覺得自己不需要幫助，視求助於人為無能的表現。（4）怕在電話上講不清，聽不懂，到頭來仍無濟於事。

　　一個人不向神禱告也有相應的四個原因：（1）不認識神，不知道人神之間可以對話。（2）知道有神，但心裡沒有接受神，因而無法禱告。（3）放不下架子，以為禱告求神是軟弱無能的表現。（4）怕禱告沒有效果。

　　很多人企盼禱告後有神蹟出現，正如電腦使用者希望電話一打問題就迎刃而解。這種“神蹟”當然是可能的。前面提到過，軟体設計者可以通過遠程控制，直接動手解決問題。但這要求我們將自己電腦的“訪問權”（right of access）交出去，以便讓對方有權完全掌管我們的電腦。我們如要神親手管理我們的生活，也必須將自己的生命毫無保留地交在神的手中，否則神無法做工。當然，神也希望我們學會自己解決問題，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神不會插手干預。用服務熱線的人會發現，他們所得到的答覆多半是可以在使用說明書裡找到的，只是自己沒讀過，或讀了也沒放在心上。禱告也是這樣。很多人所得的“神的話”，就是聖經中的某一章節，只是禱告前沒有想到而已。

　　最後值得一提的是大家用服務熱線的共同經驗：電話上的指令總是一步一步分別給的，做完了一步，且達到預期的效果，才會告訴我們下一步。當我們走某一步時往往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，但我們還是憑著信心往下走，走完全程才明白每一步的意思。我們的信仰經驗不也是如此嗎？要實現神的計劃，我們必須盡量走好每一步。能夠找到最佳路徑、每步都走對的人，幾乎是沒有的。但只要我們有一顆尋求的心，每一步認真選擇，我們將經過無數不同的“次佳路徑”而殊途同歸。

　　以上只是我個人的一些看法，比喻中不免有牽強之處。例如軟体設計者不具備神那種愛，服務熱線上也不可能体驗到與創造者同在。神的奧秘非人所能測透，我只是想指出一條認識神的“次佳路徑”而已。□

　　作者為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人工智能博士。現在西雅圖微軟公司從事程式設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