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 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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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無條件的、照我本相來接納的愛，告訴我生命的價值在於恩典，不在於賺取“實力”。 人過了三十，早年熱衷的許多事就成了浮花浪蕊。比如從前最愜意別人說自己有“氣質”。既然並無天生麗質，就須在內裡下點工夫。“腹有詩書氣自華”，此話我以為不虛。書沒有讀多少，卻出來一種絕望。學海無涯，浮生有涯，所謂知無窮盡。小小一人，能識得多少呢？若以此為修飾，實在滑稽不過。 忽有一天，兩情相慕，欲結良緣。問對方，自己可愛之處在哪裡。答案是：“你很甜。”及至結了婚，身為女人甜蜜有時，任性有時，更兼桀驁有時 ──這才發現自己本性中刺棵子可不少。如此，“甜”字也得打問號了。此時才覺到，能夠被夫君一直愛著，是上帝的恩典。 力圖增加自己的吸引力，是本性使然。男人女人都難免。巧笑倩兮，翩若驚鴻，或風流儒雅，儀表堂堂，反正總要有些可愛的資本才是，否則安全感從哪裡來？君不見，電視電影上演出的皆是靚女俊男，方能互相為愛所困以致赴湯蹈火，而觀眾們也方能一一認同並為之涕淚交加。許多的悲喜劇也因此給炒得熱熱烈烈。喜者，有情人終成眷屬；悲者，紅顏薄命或失之交臂。然而在現實中，畢竟平凡人居多，也許才有所謂“平平淡淡是最真”。大約是自慰之說吧？至於《巴黎聖母院》中的奇醜人卡西莫多，就只配一廂情願地擁抱美人屍而終了。因為他實在是太缺少“資本”。 最近在報上看到一則怵目驚心的消息：二十幾歲的某女，因憤嫉十幾歲的美貌女友而將之誘騙家中殺死。據稱她從童年始就厭恨自己的長相太難看，斷定“無人會愛自己。”她想不通：為什麼女友樣樣不缺、處處可愛，而自己一無所有？ 這個世界教會我們：愛是功利性的，以資本來衡量。且不說異性之間的愛情，竟連親情和友情也往往是有條件的。無怪乎人們孜孜追求駐顏術、知識、名利和權力，以圖“有實力”。 唯其如此，人在面對上帝的愛時，無法不恐懼悚然！那無條件的、照我本相來接納的愛，告訴我生命的價值在於恩典，不在於賺取“實力”。這愛首先將我的自恃和所有，暴露成虛空，使我赤裸在全能全有的天地之主面前。除非他選擇愛我，否則我便毫無價值。 是我們的一無所有，甚至虧空，引動了主的憐憫。是他那完全接納的愛，使我們不再掙扎，使我們的生命像寶器一般發出榮光。 明白了愛和價值是來自恩典，我們才會真正被愛並去愛。而以“資本”論愛，是愛的贗品。 天上的星星，看似彼此很近，其實卻很遠；地上的人們，看似彼此很近，其實卻很遠。我們相互隱藏的是什麼呢？不用告訴我，你奮鬥一番之後終於達到了什麼職位，擁有了什麼……甚至不要告訴我：你“信主”之後如何“熱心事奉”，帶領了多少人來到教會……告訴我，你的心如何？它那一切恐懼、偽裝和渴望的背後，是什麼？ 陶恕說：“若沒有情感和愛，人的心是死的。在試驗個人工程的那一天，神所重視的不是我們知道的事情有多少，（筆者加一句：也不是我們做過的事情有多少），而是我們愛過什麼和愛過誰。”心如何，是最本質的。耶穌是為我們的心而死的；他復活，是為著我們的心同他一起活過來。在這人心扭曲的世代，願我們拋開假像的遊戲，勇於真愛。□ 作者來自大陸，赴澳洲留學，現居墨爾本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