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美国学校的信仰自由谈起

── 政教分离政策的困惑

          化外人

  “在德国,他们先来对付共产党人,我没有出声,因为我不是共产党。然后他们对付犹太人,我也没有出声,因为我不是犹太人。然后他们来对付贸易工会,我又没有出声,因为我不是工会份子。然后他们来对付天主教徒,我还是没有出声,因为我是新教徒。最后,他们来对付我,到那时,已经没有人敢出声了。"

  --Martin Niemoller(二次大战前德国的宗教领袖,因反对希特勒的犹太政策和对德国教会的控制,被希氏亲自下令送进集中营。)

  “宗教信仰的自由"和“表达的自由",是美国立国以来赋予人民的基本权利。可是在美国历史上,对这两个自由的解释与应用却充满了矛盾。正如公立学校宗教信仰的争执,已经日趋严重,成了“文化战争"的中心战场。

  例一,今年(2000)6月19日,美国最高法院判决,德州学生在足球比赛前的祷告是违宪的。原来,Santa Fe市的校区有个惯例,每逢校际足球比赛前,由学生投票公推一位同学致词,内容不拘。一次,有一位牧师的女儿被选出。她选择做了一个简短的祷告,求上帝看顾每一个球员,并给予他们好的运动精神。虽然她并没有要台下人必须和她一同祷告,但这就是整个风暴的开始。最高法院判决,凡是学校赞助的活动,学生可以讲论任何题目,包括反宗教的言论,但就是不能祷告或传教!这是自1963年最高法院曾判决,公立学校当局不得在校内安排祷告与读圣经以来最严厉的判决。

  例二,6月5日的美国《时代》杂志报导,密西西比州一间中学的“基督徒运动员团契",在哥伦拜惨案周年前一个礼拜,举行大会。在话剧节目中演耶稣受难,一位饰演耶稣的学生无意中说了一句,如果有人要枪杀,一定第一个杀他,因为他饰演耶稣。这本是一句玩笑话,哪晓得竟触动了全体同学。学生们流泪拥抱,排着五十人的长队,争先上台承认自己所犯的过错,并请求原谅。甚至校长也上去承认自己是基督徒。她虽然告诉同学可以自由离去。但全校六百七十个学生中竟然有四百五十位自动留在体育馆。而且原计划九十分钟的聚会,一共在炎热的体育馆中进行了五个小时。这个火种点燃了当地基督徒复兴之火,也带来了“公民自由组织"的法律行动,控告校长违宪。

  例三,5月15日出版的《美国新闻与世界报导》杂志中,专栏作家John Leo评论在麻州特夫特大学(Tufts University)校园发生的一件事(《今日基督教》杂志在六月号也有报导):一个学生公审团,在事先没有通知校园团契的情况下,开会判决取消校内的“基督徒校园团契"的社团资格,且该决议得到了校方认可。判决的理由是,校园团契歧视同性恋者。因为校园团契不容许一个同性恋者明年进入领导圈。这位同性恋者是个双性人,她并不认为她的生活方式与圣经真理有任何抵触。校园团契虽然接纳她,也支持同性恋者的权益,并且反对“同性恋恐怖症",但不能同意她对圣经的立场与解释,因此不能让她站在领导地位。校园团契竟因此失去了社团资格,可见校方的决定实质上是在控制并干预宗教信仰的内容。

  因为政治和宗教都指导人们的社会行为与价值观,二者是可能起冲突的。那些来质问耶稣该不该交税给该撒的人,所提出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。其实钱币上该撒像的反面是提比留斯的母亲,她被视为和平的女神。下面还注有“最高祭司"的字眼,代表对皇帝的敬拜,政治实际上已经侵入了宗教的范围。(注)

  美国开国元勋亚当斯(John Adams)曾说:“美国的宪法是为有道德和宗教信仰的人设立的,它在任何其他人中都无法推行。"在当时,政教分离的原意并不是表示在政治的运作上不需要宗教的道德规范。政教分离一方面保护宗教信仰的独立性,一方面防止宗教因企图控制政治而受到政治的污染。美国宪法的精神不同于法国大革命,它不是要建立一个人本的国度,而是要建立一个尊重上帝,和在上帝前人人平等的国度。法国有名的政治学家及历史学家托克维尔(Tocqueville)曾将美国的成功归功于它的宗教性,并称它是一个具有“教会心灵"的国家。

  无论在社会还是在学校,我们绝对支持政教分离的原则,因为这原则公平,且符合基督的教导。我们不能接受官定的宗教,不论它是基督教,回教,还是新纪元信仰。我们更反对政府或是学校规定什么是政治上正确的信仰。学生自发的信仰表现,只要不是强加于他人,或是用来歧视他人,攻击他人,都当受到尊重。

  此外,政教分离不等于是非不分和没有道德标准。容忍异己是一个美德,也是在一个多元社会中必须有的态度。但是没有道德原则的容忍是缺乏勇气的表现,本文开头Martin Niemoller的警言,便是历史的教训。

  从美国这面镜子,我们看出,一个合理的宪法应当保护那些善良,对社会愿做贡献的人的信仰自由。同样地,一个合理的政权不应当干涉教会,或控制教会的运作和信仰内涵。违背这个原则的政府是信不过自己的百姓,也不尊重人民。这样的政权,能获得的人们自发性的贡献是极其有限的,其社会上道德的维系力也是非常薄弱的。□

  注:参Charles Colson,“Kingdom in Conflict", Zondervan Book, 1987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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