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 中 期 選 舉 看 美 國 走 向

　 　 自 由 主 義 和 保 守 主 義 這 兩 個 詞 很 難 下 定 義 ， 它 們 在 不 同 的 學 科 、 年 代 、 社 會 各 具 有 不 同 的 含 義 。 在 今 天 一 般 美 國 人 的 交 談 中 ， 自 由 主 義 在 價 值 方 面 意 味 著 反 傳 統 （ 主 張 個 人 在 道 德 方 面 有 隨 心 所 欲 的 自 由 ， 例 如 同 性 戀 的 自 由 ） ， 在 行 政 立 法 方 面 主 張 擴 大 政 府 的 功 能 ， 更 多 的 干 預 民 間 個 人 事 務 ， 在 福 利 方 面 主 張 政 府 的 領 導 地 位 。 在 以 上 這 幾 方 面 ， 保 守 主 義 所 持 的 立 場 剛 好 相 反 。

　 　 從 美 國 的 歷 史 可 以 看 出 ， 它 的 發 展 是 由 下 到 上 ， 由 個 人 到 國 家 。 由 於 美 洲 殖 民 地 與 英 國 的 衝 突 ， 原 本 相 互 獨 立 的 殖 民 地 才 決 定 組 成 一 個 國 家 以 便 共 同 對 付 敵 人 。 由 於 擔 心 這 個 新 成 立 的 國 家 會 因 權 力 的 膨 脹 而 成 為 又 一 個 新 的 獨 裁 ， 美 國 人 通 過 憲 法 將 聯 邦 政 府 的 功 能 限 制 到 最 小 的 程 度 （ 例 如 國 防 、 各 州 間 的 貿 易 等 等 ） ， 並 且 附 加 說 明 除 了 明 文 規 定 的 之 外 ， 其 它 所 有 的 權 利 都 屬 於 各 州 政 府 。

　 　 然 而 ， 隨 著 歷 史 的 發 展 和 預 想 不 到 的 情 形 連 連 出 現 ， 美 國 人 逐 漸 離 開 他 們 當 時 建 國 的 初 衷 。 特 別 是 本 世 紀 初 的 經 濟 大 蕭 條 ， 整 個 國 家 陷 入 危 機 ， 人 們 認 為 祇 有 借 助 聯 邦 政 府 強 有 力 的 干 預 ， 經 濟 才 能 復 蘇 、 國 家 社 會 的 一 些 重 大 問 題 才 能 得 到 解 決 。 於 是 當 時 的 羅 斯 福 總 統 制 定 了 一 系 列 政 策 ， 聯 邦 政 府 功 能 隨 之 膨 脹 。 而 政 府 功 能 一 但 膨 脹 就 很 難 將 它 再 縮 小 ， 因 為 民 眾 對 政 府 的 依 賴 越 來 越 大 ， 結 果 形 成 了 一 個 滾 雪 球 效 應 ， 直 到 今 天 我 們 所 看 到 的 龐 大 的 聯 邦 官 僚 政 府 機 構 。 從 另 一 方 面 講 ， 聯 邦 政 府 的 擴 大 似 乎 也 是 不 可 避 免 的 ， 因 為 隨 著 戰 後 國 際 舞 台 的 衝 突 的 增 加 ， 美 國 也 確 實 需 要 擴 充 政 府 的 功 能 以 便 維 護 自 己 的 利 益 。

　 　 然 而 ， 世 上 並 沒 有 免 費 的 午 餐 。 政 府 的 功 能 越 多 ， 它 所 需 要 的 開 支 就 越 大 ， 向 一 般 民 眾 索 取 的 稅 收 就 越 多 ， 而 民 眾 手 中 所 實 際 擁 有 的 收 入 就 越 來 越 小 。 另 一 方 面 ， 政 府 的 權 力 愈 大 ， 干 預 越 多 ， 民 間 群 眾 自 由 活 動 的 空 間 就 越 來 越 小 。 更 令 人 擔 憂 的 是 ， 政 府 的 膨 脹 似 乎 有 一 種 失 控 的 現 象 ， 最 明 顯 的 例 子 就 是 巨 大 的 國 家 赤 字 ， 極 大 地 威 脅 著 美 國 經 濟 和 國 家 的 穩 定 。 政 府 開 支 失 控 的 一 個 重 要 原 因 是 由 於 政 客 們 的 玩 弄 政 治 和 選 民 的 自 私 貪 婪 引 起 的 。 政 客 們 為 了 爭 取 某 一 群 選 民 的 選 票 ， 經 常 答 應 通 過 行 政 手 段 給 他 們 某 些 益 處 ， 而 任 何 益 處 的 增 加 同 時 也 意 味 著 政 府 開 支 的 增 加 ； 選 民 得 到 益 處 了 ， 便 捨 不 得 削 減 政 府 開 支 ， 如 此 形 成 一 個 惡 性 循 環 。

　 　 相 對 來 說 ， 民 主 黨 比 較 傾 向 自 由 主 義 ， 共 和 黨 比 較 傾 向 保 守 主 義 。 在 過 去 的 四 十 年 中 ， 民 主 黨 通 過 其 掌 握 的 眾 議 院 所 實 施 的 一 系 列 自 由 主 義 的 政 策 、 法 令 ， 已 經 在 許 多 方 面 使 美 國 困 難 重 重 （ 例 如 教 育 、 社 會 福 利 、 財 政 赤 字 、 社 會 治 安 、 官 僚 政 治 等 ） 。 此 外 ， 民 主 黨 議 員 中 某 些 人 的 腐 敗 和 非 法 行 徑 ， 也 更 增 加 了 民 眾 對 他 們 的 失 望 。 從 這 個 角 度 來 看 ， 去 年 十 一 月 民 主 黨 的 慘 敗 並 不 是 偶 然 的 。 而 柯 林 頓 總 統 是 民 主 黨 慘 敗 的 催 化 劑 。 他 給 民 眾 的 印 象 是 一 個 滑 頭 政 客 ， 且 道 德 形 像 很 差 。 他 來 自 六 十 年 代 自 由 主 義 猖 狂 的 日 子 ， 本 身 是 個 地 道 的 自 由 主 義 者 。 儘 管 在 九 二 年 的 競 選 中 為 了 得 到 選 票 而 自 稱 是 個 “ 新 民 主 黨 人 士 ” （ 以 便 和 自 由 派 的 民 主 黨 有 區 別 ） ， 然 而 柯 林 頓 一 進 入 白 宮 則 開 始 實 施 他 那 套 自 由 派 政 策 。 最 明 顯 的 例 子 就 是 他 一 上 任 後 第 一 件 事 即 提 出 所 謂 同 性 戀 權 利 的 議 案 ， 之 後 是 增 加 稅 收 ， 推 銷 社 會 主 義 色 彩 的 全 民 醫 療 保 險 等 等 。 這 一 切 使 他 更 進 一 步 與 美 國 人 民 的 價 值 理 念 相 違 背 ， 同 時 也 使 美 國 人 更 決 心 把 民 主 黨 踢 出 國 會 。 可 以 這 樣 說 ， 柯 林 頓 是 加 在 駱 駝 身 上 的 最 後 那 根 稻 草 。 那 麼 ， 布 希 總 統 最 偉 大 的 一 舉 就 在 於 上 次 競 選 時 敗 給 柯 林 頓 ， 從 而 為 共 和 黨 帶 來 了 生 機 。

　 　 九 二 年 競 選 總 統 時 ， 美 國 人 看 經 濟 比 道 德 品 格 更 重 要 ， 結 果 柯 林 頓 當 選 總 統 。 九 四 年 競 選 時 ， 美 國 經 濟 處 成 長 趨 勢 ， 但 美 國 人 似 乎 更 注 重 傳 統 道 德 價 值 觀 念 而 結 束 了 民 主 黨 的 自 由 主 義 。 許 多 跡 象 表 明 ， 美 國 人 正 在 向 傳 統 回 歸 。 《 時 代 》 雜 誌 選 教 皇 保 祿 二 世 為 一 九 九 四 年 的 封 面 人 物 ， 原 因 是 在 這 樣 一 個 道 德 衰 敗 的 年 代 裡 ， 教 皇 一 直 代 表 一 股 正 義 的 道 德 力 量 。 柯 林 頓 似 乎 也 觀 察 到 人 們 對 傳 統 道 德 觀 念 的 回 歸 ， 故 他 辭 掉 了 官 員 中 最 自 由 派 的 Joycelyn Elders， 並 宣 稱 他 下 半 任 的 目 標 就 是 要 “ 重 整 白 宮 的 形 像 和 道 德 權 威 ” （ to restore the statue and moral authority of the White House） ．

　 　 如 果 柯 林 頓 總 統 這 次 說 的 是 心 裡 話 ， 那 麼 ， 祝 他 如 願 。 □

　 　 作 者 來 自 廈 門 ， 在 美 國 進 修 文 學 與 神 學 後 ， 現 從 事 學 生 福 音 工 作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