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 成 功 與 失 敗 ”

　 　 今 天 我 們 湊 在 一 起 ， 是 想 請 大 家 就 “ 成 功 與 失 敗 ” 這 一 主 題 談 一 下 自 己 的 看 法 。

　 　 晨 曦 （ 來 自 南 京 ） ：

　 　 自 己 想 要 的 東 西 得 到 了 ， 我 覺 得 這 就 是 成 功 。 比 如 事 業 上 的 成 功 ， 生 活 上 的 成 功 ， 婚 姻 上 的 成 功 。

　 　 再 生 ： 你 的 意 思 是 說 個 人 想 要 的 得 到 了 ， 就 是 成 功 ， 否 則 ， 就 是 失 敗 ？

　 　 晨 曦 ： 或 者 叫 失 意 吧 ！

　 　 榮 子 （ 來 自 山 東 ） ：

　 　 我 認 為 成 功 就 是 指 理 想 實 現 了 。 小 時 候 聽 到 的 成 功 是 “ 六 、 六 、 六 ” 和 “ 二 百 二 ” （ 試 驗 666次 和 220次 而 成 功 的 農 藥 和 紅 汞 ） ， 因 此 覺 得 成 功 或 失 敗 是 那 些 有 理 想 、 有 抱 負 的 科 學 家 的 事 ， 與 我 無 關 。 那 時 ， 我 真 的 沒 有 理 想 。 記 得 中 學 寫 作 文 ， 談 自 己 的 理 想 ， 我 就 說 ： 讀 完 中 學 考 大 學 ， 考 不 上 大 學 再 說 。 老 師 說 你 這 算 什 麼 理 想 。 你 可 以 說 為 了 救 死 扶 傷 ， 將 來 做 位 有 名 的 醫 生 ， 也 可 以 做 一 個 偉 大 的 工 程 師 ， 為 祖 國 的 未 來 繪 製 藍 圖 … … 我 受 到 啟 發 ， 絞 盡 腦 汁 才 想 出 了 一 個 “ 理 想 ” — — 長 大 做 個 女 拖 拉 机 手 ， 奔 馳 在 祖 國 的 田 野 上 。 （ 眾 大 笑 ） 看 來 ， 我 是 個 失 敗 者 ， 因 已 五 十 出 頭 ， 還 與 拖 拉 机 無 緣 。 因 為 我 沒 有 理 想 ， 也 就 沒 有 成 功 和 失 敗 的 感 受 。 “ 文 化 大 革 命 ” 中 ， “ 勝 者 為 王 ， 敗 者 為 寇 ” 的 殘 酷 現 實 ， 逼 得 人 變 態 。 然 而 ， 每 一 個 通 過 “ 戰 鬥 洗 禮 ” 的 倖 存 者 — — 無 論 勝 者 ， 還 是 敗 者 ， 都 是 同 樣 的 無 可 奈 何 。

　 　 在 現 在 拜 金 主 義 流 行 之 時 ， “ 成 功 ” 已 變 得 讓 我 害 怕 ， 它 已 由 “ 自 衛 ” 變 成 了 不 擇 手 段 的 損 人 利 己 。 正 像 電 視 連 續 劇 《 浮 生 》 中 ， 幾 乎 每 一 個 “ 成 功 者 ” 的 背 後 都 有 一 筆 骯 髒 的 交 易 ， 成 功 者 並 不 快 樂 ， 甚 至 想 自 殺 。 而 “ 失 敗 者 ” 呢 ？ 則 是 咬 牙 切 齒 ， 窺 測 時 机 ， 以 求 一 逞 。 就 在 這 “ 三 十 年 河 東 ， 三 十 年 河 西 ” 的 恩 恩 怨 怨 中 ， 人 越 來 越 敗 壞 。

　 　 信 主 以 後 ， 我 對 什 麼 是 成 功 有 了 新 的 認 識 ， 但 這 也 有 一 個 過 程 。 記 得 開 始 讀 到 《 約 翰 福 音 》 中 耶 穌 在 十 字 架 上 說 “ 成 了 ！ ” （ 19： 30） 的 時 候 ， 極 為 震 撼 ： 被 人 又 吐 唾 沬 ， 又 釘 十 字 架 ， 這 就 是 成 了 ？ ！ 這 種 成 功 太 可 怕 了 ！ 但 後 來 在 聖 靈 的 幫 助 下 才 逐 漸 理 解 ： “ 成 了 ” 是 說 他 完 成 了 天 父 交 給 他 的 救 贖 人 類 的 大 使 命 。 如 果 沒 有 耶 穌 的 救 贖 之 功 ， 我 們 就 全 完 了 。 所 以 ， 我 現 在 認 為 ， 能 做 神 合 用 的 器 皿 ， 就 是 成 功 。

　 　 瑋 珥 （ 來 自 寧 波 ） ：

　 　 可 不 可 以 這 樣 定 義 “ 成 功 ” ， 經 過 一 段 時 間 的 努 力 ， 完 成 了 自 己 所 定 的 目 標 或 者 計 劃 ， 得 到 滿 足 。 因 此 ， 如 果 有 人 買 彩 票 中 了 大 獎 ， 不 能 看 做 成 功 ， 只 能 說 是 “ 運 氣 ” ， 因 為 它 沒 有 成 功 所 需 要 的 過 程 。

　 　 方 萍 （ 來 自 西 安 ） ：

　 　 我 覺 得 不 論 成 功 還 是 失 敗 ， 都 是 別 人 眼 裡 的 反 映 。 比 如 考 大 學 ， 你 沒 考 上 ， 別 人 認 為 你 失 敗 了 ， 可 我 覺 得 ， 如 果 自 己 盡 上 了 最 大 努 力 ， 考 不 上 也 不 能 算 失 敗 ； 如 果 考 上 了 ， 別 人 認 為 你 成 功 了 ， 可 考 上 又 能 怎 麼 樣 呢 ？ 上 學 時 我 經 常 考 第 一 ， 別 人 認 為 你 真 了 不 起 ， 很 成 功 ， 可 “ 第 一 ” 對 我 又 怎 麼 樣 呢 ？ 有 的 爭 著 當 班 長 、 當 學 生 會 主 席 ， 當 上 了 ， 別 人 認 為 他 成 功 了 ， 可 當 上 了 又 能 怎 麼 樣 呢 ？

　 　 存 昌 （ 來 自 西 安 ） ：

　 　 我 想 補 充 的 是 ： 不 同 時 期 人 們 對 成 功 的 看 法 不 一 樣 。 比 如 七 十 年 代 末 、 八 十 年 代 初 ， 典 型 的 成 功 者 是 指 那 些 潛 心 研 究 、 終 於 取 得 成 果 的 陳 景 潤 式 的 人 物 ， 而 現 在 這 樣 的 人 卻 被 開 公 司 、 賺 大 錢 的 人 所 替 代 。

　 　 再 生 ： 是 呀 ！ 每 個 時 代 都 有 每 個 時 代 的 成 功 標 準 ， 但 這 個 標 準 是 相 對 的 、 暫 時 的 ， 也 是 靠 不 住 的 。 可 是 大 多 數 人 卻 被 它 吸 引 ， 互 相 競 爭 ， 互 相 碰 撞 ， 甚 至 互 相 廝 殺 。 八 十 年 代 初 ， 公 派 出 國 名 額 很 少 ， 競 爭 非 常 激 烈 ， “ 過 五 關 ， 斬 六 將 ” ， 我 總 算 爭 取 到 了 。 當 時 心 裡 真 的 非 常 快 樂 ， 覺 得 自 己 成 功 了 。 但 一 到 法 國 ， 立 刻 發 現 曾 經 成 功 的 我 ， 在 這 新 的 地 方 ， 什 麼 都 算 不 上 了 。 可 見 ， 所 謂 的 成 功 ， 不 僅 隨 時 間 變 化 ， 也 隨 地 域 而 變 化 。

　 　 存 昌 ： 也 隨 人 而 變 。 某 些 人 認 為 的 成 功 ， 另 外 有 些 人 可 能 會 認 為 是 失 敗 。

　 　 再 生 ： 我 初 到 法 國 時 ， 根 本 沒 想 到 要 追 求 認 識 神 ， 只 想 自 己 如 何 取 得 學 業 上 的 成 功 ， 以 此 得 到 名 譽 ， 地 位 ， 光 宗 耀 祖 。 我 想 ， 靠 著 自 己 的 聰 明 和 勤 奮 ， 不 回 國 探 親 ， 不 打 工 掙 錢 ， 將 全 部 精 力 用 在 學 業 上 ， 不 會 不 成 功 。 “ 功 夫 不 負 有 心 人 ” ， 三 年 下 來 ， 我 終 於 拿 到 了 博 士 學 位 ， 我 成 功 了 。 可 是 心 裡 還 是 得 不 到 滿 足 。 感 謝 神 光 照 了 我 ， 讓 我 知 道 ， 我 追 求 的 只 是 虛 空 ， 我 的 追 求 也 是 在 捕 風 。 世 上 的 東 西 就 是 這 樣 ， 當 你 追 求 的 時 候 覺 得 很 好 ， 可 是 一 旦 實 現 了 你 的 目 標 ， 就 會 覺 得 它 不 像 你 所 想 像 的 那 樣 美 好 。 正 如 耶 穌 基 督 向 那 位 撒 瑪 利 亞 婦 人 講 的 ， 這 種 水 喝 了 還 要 渴 ， 功 名 和 其 他 所 有 世 俗 的 東 西 一 樣 ， 永 遠 不 會 滿 足 心 靈 上 的 需 要 。 神 讓 我 明 白 我 應 該 追 求 那 永 恆 的 目 標 — — 耶 穌 基 督 。 雖 然 他 在 世 上 的 時 候 ， 連 枕 頭 的 地 方 都 沒 有 ， 他 只 有 十 二 個 門 徒 ， 其 中 一 個 還 把 他 出 賣 了 。 從 世 俗 的 眼 光 看 ， 他 是 個 失 敗 者 ； 但 正 是 他 的 死 而 復 活 ， 完 成 了 神 的 救 恩 ， 給 了 後 人 通 天 之 路 。 因 此 ， 他 是 最 大 的 成 功 者 。 從 這 個 意 義 上 說 我 們 的 目 標 如 果 是 在 神 裡 面 ， 而 且 能 夠 為 神 做 一 點 事 情 ， 那 就 是 成 功 者 。 否 則 ， 無 論 在 世 上 多 麼 成 功 ， 在 永 恆 的 神 裡 面 ， 仍 是 無 份 ， 仍 是 失 敗 者 。 當 然 ， 我 們 既 然 生 活 在 這 個 世 界 上 就 應 把 我 們 該 做 的 做 好 ； 但 不 可 忘 記 ， 我 們 是 在 為 主 做 工 ， 所 做 的 一 切 是 為 了 榮 耀 神 。

　 　 晨 曦 ： 當 你 榮 耀 神 的 時 候 ， 神 也 會 在 世 人 面 前 榮 耀 你 。 一 個 姊 妹 是 個 醫 務 工 作 者 ， 前 幾 年 曾 在 一 項 特 殊 化 驗 技 術 比 賽 中 奪 魁 。 當 記 者 採 訪 她 的 時 候 ， 她 說 ， 她 是 個 基 督 徒 ， 她 所 做 的 一 切 都 是 為 了 主 ， 不 是 她 的 技 術 特 別 好 ， 而 是 神 保 守 著 她 ， 讓 她 沉 著 、 冷 靜 、 正 常 地 操 作 。

　 　 方 萍 ： 我 不 是 基 督 徒 ， 但 覺 得 你 們 講 得 也 很 有 道 理 。 有 些 爭 取 到 的 ， 也 曾 讓 自 己 高 興 一 時 的 成 功 。 別 說 隨 著 時 間 的 流 逝 、 地 點 的 變 更 ， 別 人 不 知 道 了 ， 就 連 自 己 也 忘 記 了 。 多 少 年 之 後 回 憶 起 來 ， 也 許 覺 得 好 笑 ， 也 許 覺 得 無 聊 、 毫 無 意 義 。 最 近 我 常 去 教 會 聽 道 ， 也 參 加 一 些 查 經 班 ， 就 是 想 弄 明 白 怎 樣 生 活 才 真 正 有 意 義 。

　 　 存 昌 ： 耶 穌 在 十 字 架 前 對 門 徒 教 導 “ 我 賜 給 你 們 一 條 新 命 令 ， 乃 是 叫 你 們 彼 此 相 愛 ， 我 怎 樣 愛 你 們 ， 你 們 也 要 怎 樣 相 愛 ” （ 《 約 》 13： 34） 因 為 愛 ， 神 拯 救 世 人 ； 也 是 因 為 愛 ， 我 們 對 神 對 人 都 有 責 任 。 我 們 信 神 以 後 ， 不 是 從 此 不 做 事 情 ， 而 是 要 以 愛 和 責 任 為 標 準 去 做 ， 做 得 應 更 好 。 做 生 意 ， 就 做 得 兢 兢 業 業 ； 教 書 ， 就 教 得 認 認 真 真 。 很 多 科 學 家 ， 既 能 盡 到 他 們 在 神 裡 面 的 責 任 ， 也 能 取 得 世 人 承 認 的 成 功 ， 這 當 然 是 很 理 想 的 。 但 對 於 我 們 很 多 人 來 說 ， 可 能 只 是 很 普 通 的 成 功 ， 比 如 做 一 個 成 功 的 爸 爸 ， 成 功 的 妻 子 等 等 。 即 使 這 樣 普 通 意 義 上 的 成 功 ， 也 並 非 容 易 。 因 為 現 在 的 社 會 ， 人 變 得 越 來 越 自 我 、 利 己 。 所 以 ， 我 以 為 能 夠 每 天 盡 到 當 盡 的 責 任 ， 這 已 是 做 人 的 成 功 了 。

　 　 瑋 珥 ： 剛 才 都 提 到 耶 穌 的 例 子 。 在 世 人 和 他 的 門 徒 看 來 ， 他 的 死 就 意 味 著 他 的 失 敗 ， 而 且 他 是 個 最 大 的 失 敗 者 。 因 為 他 行 了 那 麼 多 神 蹟 ， 差 不 多 被 人 看 做 神 ， 但 他 卻 救 不 了 自 己 。 恰 恰 相 反 ， 在 神 看 來 ， 耶 穌 卻 是 成 功 的 。 對 我 們 來 說 ， 時 間 越 久 ， 對 於 他 的 成 功 看 得 也 越 清 楚 。

　 　 存 昌 ： 但 許 多 不 可 一 世 的 人 物 ， 如 拿 破 倫 、 希 特 勒 ， 很 快 就 灰 飛 煙 滅 了 。 中 國 古 人 對 此 看 得 很 清 楚 “ 多 少 古 今 興 亡 事 ， 盡 入 漁 樵 閑 話 。 ”

　 　 瑋 珥 ： 前 一 段 時 間 《 海 外 校 園 》 第 25期 上 登 了 一 篇 文 章 ， 是 關 於 兩 個 幾 乎 同 時 去 世 的 名 女 人 德 瑞 莎 修 女 和 戴 安 娜 王 妃 的 比 較 。 我 相 信 在 歷 史 的 長 河 中 ， 德 瑞 莎 的 見 証 會 永 遠 長 存 ， 因 為 她 的 成 功 是 以 神 為 中 心 ， 也 將 神 的 愛 獻 給 無 數 最 窮 困 的 人 、 最 有 需 要 的 人 。

　 　 人 生 的 旅 程 有 一 個 目 標 的 時 候 ， 每 進 一 步 都 是 一 個 成 功 ； 因 為 你 知 道 你 的 目 的 地 ， 也 知 道 每 走 一 步 就 離 目 的 地 近 了 一 步 。 人 的 生 命 的 目 的 地 是 在 神 那 裡 ， 這 應 是 我 們 奮 鬥 的 目 標 。

　 　 再 生 ： 用 保 羅 的 話 來 講 ， 就 是 向 著 標 竿 直 跑 。 如 果 不 向 著 標 竿 ， 雖 然 在 跑 ， 可 能 是 南 轅 北 轍 ， 也 可 能 是 橫 衝 直 撞 。 就 像 一 堆 亂 鐵 ， 互 相 碰 撞 ， 互 相 妨 礙 ， 但 放 一 塊 磁 石 之 後 ， 立 刻 就 排 列 有 序 了 。 世 界 也 是 一 樣 ， 如 果 都 以 此 永 恆 的 標 竿 為 方 向 ， 世 界 就 會 有 秩 序 ， 真 、 善 、 美 的 東 西 才 能 得 到 建 立 和 尊 重 ， 才 會 還 神 造 萬 物 （ 包 括 人 ） 的 真 面 目 。

　 　 存 昌 ： 保 羅 是 個 很 好 的 例 子 。 在 他 信 主 之 前 ， 應 該 說 是 在 世 人 眼 裡 很 成 功 的 人 ： 出 身 高 貴 ， 受 教 於 名 師 ， 有 受 人 尊 敬 的 社 會 地 位 ， 有 很 虔 誠 的 宗 教 信 仰 。 但 在 他 被 神 光 照 信 主 以 後 ， 他 在 法 利 賽 人 眼 中 什 麼 都 不 是 了 ， 挨 打 、 坐 監 、 被 人 棄 絕 ； 但 正 是 他 ， 將 神 的 救 恩 傳 到 羅 馬 帝 國 ， 又 傳 遍 歐 洲 ， 直 至 全 世 界 。

　 　 瑋 珥 ： 第 一 位 來 華 宣 教 的 基 督 教 新 教 傳 教 士 馬 禮 遜 ， 1807年 到 中 國 ， 七 年 帶 了 一 個 人 信 主 ， 又 七 年 才 帶 了 第 二 個 人 信 主 。 這 是 成 功 還 是 失 敗 ？ 如 果 單 從 數 量 上 與 現 代 大 型 佈 道 會 引 人 信 主 的 人 數 相 比 ， 實 在 是 少 得 可 憐 ， 但 他 是 拓 荒 者 ， 功 不 可 沒 。

　 　 存 昌 ： 今 天 的 討 論 ， 我 們 可 以 達 到 這 樣 的 共 識 ： 世 人 有 世 人 眼 中 的 成 功 ， 而 且 因 人 、 因 時 、 因 地 而 看 法 有 異 。 但 對 於 基 督 徒 來 說 ， 我 們 看 成 功 是 在 神 裡 面 、 在 耶 穌 基 督 給 我 們 的 教 訓 裡 面 、 在 神 給 我 們 的 愛 和 責 任 裡 面 。 看 我 們 所 做 的 是 不 是 神 所 喜 悅 的 事 情 ， 就 可 以 判 斷 我 們 所 做 的 是 否 通 向 成 功 。 看 我 們 離 神 給 我 們 的 標 竿 的 距 離 ， 就 知 道 我 們 成 功 到 了 什 麼 地 步 。

　 　 再 生 ： 我 們 大 家 既 已 看 到 那 永 恆 的 目 標 ， 就 應 藉 著 聖 靈 加 給 我 們 的 力 量 ， 向 著 標 竿 直 跑 、 快 跑 。 願 我 們 都 得 到 成 功 。 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