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 德
緣份的天空常言道，“有緣千哩能相會，無緣隔牆也不識！”無論我們身處何方，來自何等背景，似乎“緣”這觀念都深深扣著華人的心弦！ 千百年來，華人所寫的小說，所作的歌曲，所拍的電影，命名及內容都與“緣”這個字拉上關係，例如緣份的天空，緣來沒法擋，緣了就完，天賜良緣等等。這都反應著緣這個字，在華人的心目中，有它特殊的含意。 緣是否是所有問題的答案？ 緣的理論無時無刻不影響著華人社會各個階層的生活。它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認識，或是個人的際遇，或是社會的變遷，都擔當著解答問題的重責。緣究竟是甚麼？它的發生是否就是或然率的機會？是巧合？是宿命？抑或是背後有甚麼神秘力量的發動呢？人有沒有自由選擇緣的權利呢？它的起源在哪裡呢？它是緣的問題，還是玄的問題？而作為基督徒，又該如何面對有關緣的問題？是接納其解釋，還是反對？這都是我們值得細意探討的有趣課題！ 緣的起源人在世界上，一方面相信人定勝天，人有自由的意志等，另一方面，現實環境及情況我們也控制不來。為甚麼人會愛這個、惡那個？為什麼有時我們辛勤地努力，並不保証可以得到收穫？巧合的產生，時空的交錯，機會的得失，都令人迷茫。所謂謀事在人，成事在天，慢慢地我們便了解到人生很多很多的無奈！因而哲學及宗教便成為這現象的詮釋。而在各家的學說中，佛教將緣的作用解釋及應用得最為普遍。經過千百年來的薰陶，緣已根植在華人社會的文化深層。從販夫走卒到知識份子，都相信它的存在。自從佛教東傳後，經漢、魏、晉、南北朝的孕育成長，並於隋、唐、宋三代大盛，佛教奠定了在華人心目中的地位，緣的理論亦隨佛教的影響力而深入民心。 佛教的緣佛教所講的緣，是“因，緣，果”的中間那一環；一般人所講的緣，是有所不同的。“因”的解釋就是原因或起源等。“果”就是結果、成果、果然等。在“因、緣、果”當中，“緣”祗不過是因與果的中間過程，其中並沒有甚麼神秘之處！緣不是起源，也不是必定條件，緣亦不是結果或後果。它至多只能說是一種或然率的機會，是因與果的中介物(過程)。如果沒有因(因數)就無可能產生結果，緣也不需要存在因果之間了。所以很多人口中掛著的“緣份”，如果沒有解釋“因、緣、果”的關係，是沒有多大意思的。不過一般人祗是人云亦云，並不認真了解它的含意，將錯就錯，說成玄之又玄。這正好使得相士有機可乘。 西方思想有沒有緣呢？環顧西方文化的領域裡，他們認識真理的方法多從理念入手(大致可分成“形而上Metaphysical”及“形而下Physical”的界別)，再經思考和驗証，並將各項原因以各門科學、應用技術、哲學、神學、心理學等等去解釋或實証。而在討論原因與影響(Cause & Effect)的過程的時候，似乎並不需要“緣”作為各項因果的中介物，它並沒有甚麼作用。看來沒有了“緣”的觀念，也並不會產生甚麼不良的影響。 一見鍾情及愛這個、惡那個愛情故事當中，愛侶的邂逅往往由一見鍾情作為開始，這是否取決於緣份的作用呢？另外人與人的交往也出現愛這個、惡那個的現象，這是否也與緣份有關呢？ 在行為科學的研究裏，一見鍾情只是與以往個人行為經驗有關。舉例說，情侶在一見鍾情之前，可能已累積了一定程度的對美好及理想人物的嚮往，經轉化投射到潛意識裏。所以一旦見到合適的對象，便“一見鍾情”。另外，喜歡或愛一個人可能與他本人以往的愉快經驗有關。例如某一女士在少年時期遇到一位很關心她的異性導師，後來她選擇了一位性格、外形或氣質等與導師很相近的男士，作為伴侶。反之，見到一個人便產生莫名奇妙的反感，這便是與以往不愉快的經驗有關。人們認為這種理論有一定程度的可信性。歡迎讀者細思！ 上帝的安排是否就是緣？基督徒相信聖經是一本上帝對人啟示的典籍，也是一本歷史的典籍。書中記載的歷史人物及事蹟，我們相信是真實的。在我看來，聖經裏發生過的事件及人物，有些好像命定，有些看來因果循環，有些似乎人有自由選擇的權利，有些時候卻是上帝介入了歷史，改變了歷史事件的發生。當中有沒有存在的緣呢？亞伯拉罕、雅各、摩西等聖經人物遇見神，是否便是與神有緣呢？摩西被埃及公主收養，是否他們有緣呢？以撒和利百加的結合是否他倆有緣呢？被神棄絕是否緣盡或緣散呢？上帝的安排是否就是緣呢？ 當然筆者不同意上述有關緣的假設，因為相信緣份就不需要神的安排！盼讀者與我分享下列聖經的故事，多方了解事實真相。 聖經故事聖經舊約《創世記》第二十四章記載了以撒娶妻利百加的故事。當亞伯拉罕年紀老的時候，耶和華凡事都賜福他。他有一個好僕人，亞伯拉罕便派那僕人回老家去，為他兒子娶妻。當僕人到達拿鶴的城，那時正是黃昏，城內的女子正在打水，僕人向一女子要求一點水喝。利百加不但給他水喝，而且還給僕人的駱駝水喝。經打探後知道她是彼土利的女兒。她不但美麗，而且心地善良。最後僕人不負所托，成功為以撒取得良妻。 夫妻之緣這是一個美麗的邂逅故事，中間的人物是否有緣呢？如果有緣必定是亞伯拉罕與利百加有翁媳之緣，利百加與以撒有夫妻之緣，僕人又與主人有主僕之緣，僕人又與利百加有眼緣，彼土利又與亞伯拉罕有姻親之緣……凡此總總是否真的與緣有關呢？當然不是！有些人以為利百加與以撒是有緣千里能相會的。其實事情的發生，仍是基於很多因素和條件。我們試想如果亞伯拉罕不順服神，得不到神的賜福，不看重神的應許，給兒子娶異族女子，或兒子被迦南文化同化，亦不祈求上帝為他預備一位媳婦，等等，都可能令歷史改寫。 選擇不等於緣份在第八節，亞伯拉罕明言“倘若女子不肯來，我使你起的誓就與你無干了。”我們可以理解到她有不答應的可能。這不是容許自由選擇的嗎？所以有選擇，緣的假設就不成立。因為選擇需要衡量，將條件作為考慮因數。筆者再假設現代社會的條件下，如果有一位街頭露宿者(沒有洗澡的那種)，並患上嚴重的精神病，讀者當中的女士們(精神正常的)，有哪一位願意與他結婚呢？如果基於反叛或有豐富的同情心而願意，這就只是前因和後果，而不是甚麼緣份！而緣份至多可說成選擇的機會，但最終都是人自己最後選定的！ 歷史不是必然的聖經記載亞伯拉罕獻兒子以撒，他的順服，便得著神的賜福，成為信心之父。當中的過程是有條件性的。神給人自由選擇的權利，亞伯拉罕如果抉擇不獻以撒，他未必可以成為信心之父。當然你可以假設神會再給他另一次考驗，這樣他也可以成為信心之父。歷史就改寫了。 作為基督徒，我們相信萬事都互相效力，叫信神的人得益處。筆者的理解，神給我們很多益處，並處處為我們安排。不過先決條件便是信神，成為他的兒女，順服祂的旨意。如果我們不相信上帝，就享受不到互相效力的益處。而互相效力的安排，相信不是緣來控制或安排，而是上帝的奇妙作為，才構成歷史事件發生的必然性！ 揀選不是緣份至於神在歷史裏揀選特定的人物，例如先知、門徒、君王、祭司等，作為他的僕人，這是否與他們有緣呢？在我看來，當然與緣份無關。因為神有自由揀選的絕對主權，他不會受甚麼緣份的影響。他與人交往的原因若是緣份，那他便不是全能的神，因為他至少受到緣份的影響或因為緣的來到，他不得不與之交往。這都是局限了上帝的大能。反觀佛教及道教(包括民間宗教)裏的神仙和佛，他們與人交往，很多時都因為與某人有緣，才構成相遇機會。這局限便顯出他們不是全能及全知，至少他們受著機緣的擺佈，不得不與有緣人相會。 真理的尋索者基於上述辯證，筆者相信歷史的發生，總括來說這都是與緣份無關。 今天你看了我寫的文章，就是因為與你有緣？還是這個“緣”字吸引你呢？在我看來，當然認為祗有原因，而沒有緣份的存在。讀者們試想想個中原因，可能是題目的吸引，或是閣下早有閱讀的習慣，或是有空閑時間，隨便看看，又或有朋友推薦等等。原因不一而足。所以我們不要輕信“緣”就是終極答案。 另一方面，我們作為真理的尋索者，亦不能人云亦云，錯解誤用，將佛家的學說，作為應用的方法，解釋及認同它們的理論。(甚至一些基督徒出版的書刊，也用緣來命名)。當人人都說同一番道理的時候，就當成真的了！既有緣份又何需上帝的安排呢？盼拙作能夠引起讀者們對它的興趣，多作討論！將這個緣的真相帶到後現代。□ 作者現在英國米頓斯實大學進修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