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婦人的詩

　　有一天，朋友電郵給我一首很感人的詩，到網上一查，原來這首詩是從歐洲傳來的。詩的引言說，在蘇格蘭登地市醫院的老人科病房，有一老婦人剛去世。當護士清理她遺物的時候，發現了這首令人省思的詩。護士把它帶到了自己的家鄉愛爾蘭，後來在北愛心理健康協會會訊上發表，這詩慢慢傳遍歐洲。

　　你看見什麼？護士，你看見什麼？

　　你看我的時候在想什麼呢？

　　這是個遲緩、笨拙、

　　喜怒無常、目光呆滯的老太婆吧？

　　滿面口水食物、對人不瞅不睬。

　　你對她大聲說：“拜託你自己試試自己來吧！”

　　不管你在做些什麼，她都滿不在乎。

　　她永遠不是襪子失蹤，就是鞋子掉一隻……

　　順從你也罷，抗拒也罷，她終歸聽由你擺佈，

　　日復一日，她用洗澡吃飯來度過漫漫長日。

　　這是不是就是你眼中的我，心中的我呢？

　　請你張開雙眼，護士，好好地正視我吧！

　　現在讓我告訴你我是誰，當我直挺挺地坐著，

　　當你命令我做我就做，當你吩咐我就吃之時。

　　我是個十歲的小孩，既有爸爸又有媽媽，

　　還有兄弟姊妹，相親相愛。

　　我是二八年華的小女孩，雙腳好像長翅膀，

　　幻想著快要遇到情郎。

　　我是個快廿歲的新娘──心裡正砰砰地跳，

　　牢記著我剛剛許下的誓言。

　　在廿五歲時，我有了自己的孩子，

　　他需要我牽著小手，給他個安全快樂的家。

　　我是卅歲的女人了，孩子們飛快地長著。

　　他們手足相親，此情必定長久。

　　四十歲時，孩子們都長成而且插翅高飛了，

　　可我老公還在旁邊，叫我不要難過。

　　到了五十歲，兒孫又繞膝，

　　我和愛人，再次養育孩童。

　　黑暗的日子來臨，我丈夫離開塵世，

　　展望未來的歲月，我不禁在恐懼中悲泣。

　　我的兒女們正為各自的兒女忙碌，

　　我只好沈緬在相愛的往事之中。

　　現在我已是個老婦人了……時光真是無情，

　　它冷冷地將老年人玩弄成個傻瓜。

　　它磨蝕著我的身体，魅力與青春也離我而去。

　　我那多情善感的心如今冷硬如石。

　　但在這行屍走肉裡面，仍住著一個小女孩，

　　我那破碎的心如今再度翻騰。

　　我想起所有的喜悅，我想起所有的痛苦，

　　我便猶如再愛了一次，再活一回。

　　回憶似水年華……何等短少又何其匆匆，

　　接受這事實吧，萬事萬物終必歸於虛空。

　　所以請張開眼睛，護士小姐，請仔細看，

　　我不是行動笨拙的老太婆，請看看……真的我！

　　下次見到行動笨拙的老人家，打算避開他們的時候，我們要記住這首詩，要想起他們也曾經是少年人，有生之年我們有一天也會變成他們那樣。在醫院裡，我們看到的不單是老年人，也看到少年人，不幸的事情要發生真是誰也改變不了。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，就祗有“回憶似水年華……何等短少又何其匆匆。接受這事實吧，萬事萬物終必歸於虛空。”

　　讓我們每一個人都珍惜今天。誠如聖經上所說：“趁著年幼，衰敗的日子尚未來到，就是你所說我毫無喜樂的那些年日未曾臨近之先，當記念造你的主……這些事都已聽見了，總意就是敬畏神，謹守他的誡命，這是人所當盡的本分。”（《傳道書》12:1,13）□

　　譯者來自香港，現在美國東岸北卡州行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