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国心与泪

  记得我们在留学生时代一首Tony Bennet 的情歌:“I Lef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!"可不是吗?我们确已将不再年轻的心,留在德国。
             文 俞培新、陈庆真
  

从文化色彩的角度来看,欧洲大多为基督教国家;由宣教史来看,欧洲又是宣教士发源地。因此,在近年来对华人宣教的声浪中,欧洲反成了被忽略的工场。甚至在普世福音大使命的领域圈,欧洲也被摒弃在10/40视窗之外。每年暑假,当我们夫妇整装赴欧宣教之际,都会碰到亲朋好友、弟兄姊妹带着疑问的眼光:“去欧洲传福音?为什么不去非洲?不去中国?"

广大的欧洲禾田

事实上,近一两个世纪以来,欧洲教会景况凄凉,教堂门可罗雀。尤其在政教合一的国家,有宗教的形式,无信仰的实质。为了达到 “地尽其利" 的目的,有些教堂甚至被挪用为娱乐或商业的场地。教会欲振无力,自顾不暇,岂有余力考虑寄居当地的华人学生的福音需要?

与美国两百万华人数目相较,欧洲也有一百万华人,大多集中于英、德、法等国的大城市。自全球经济低迷以来,聪明的欧洲政府发现,外来自费的留学生,不仅能刺激经济成长,也是最有效的外来投资者。于是,除了对留学生门户开放,签证给予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外,英、法、德等国家的教育单位,更积极到中国招收大、中、小学生。连俄国也紧随其后。

反观曾是留学生王国的美国,由于签证困难 (成功率低过20%),加上“九一一"事件的阴影,使得留学生深感美国门禁森严。这促使大量留学生如狂潮般涌入欧洲。据“美国国际教育研究所"统计,前年度 (2002年)赴欧中国留学生总人数,是赴美的三倍,预计今年度要达到五倍。2002年仅是赴英的留学生,就有两万七千人。德国因其高科技与学费全免,其数目仅次于英国。

德国宣教的挑战

自1996年起,我们每年暑假三个月,分别在英、德、瑞士的华人中宣教,并探访当地的宣教士。最近两年则集中在德国。若非亲临其境,无法体验德国华人宣教士的艰苦与孤单。

德国非移民国家,谋职居留不易。又地处高纬度,秋冬日照短,情绪易趋忧郁。加上日耳曼人的民族优越感、语言的隔阂,导致留学生流动率及宣教士伤亡率都很高。也因此,留学生与宣教士之间,福音的传递常失之交臂,培训与造就也擦肩而过。

目前,全德国约有十间华人教会,廿个查经班。教会人数多则一百,少则卅人;查经班廿到四十人之间。大多数教会没有牧者,宣教士更是寥寥无几。面临每年涌入上万的留学生,深感福音担子的沉重,正如圣经所言:

“耶稣 看见许多的人,就怜悯他们。因为他们困苦流离,如同羊没有牧人一般。于是对门徒说,要收的庄稼多,作工的人少。所以你们当求庄稼的主,打发工人出去收 的庄稼。"(《太》9:36-38)

马其顿的呼声

七十年代间,香港、台湾留学生潮涌入美国。主就在华人学生中兴起了无数的查经班,及后继的华人教会,造就出千万名神国的工人。我们就是那个时代的见证人。现在,留学潮已转向欧洲,深信神也同样要在欧洲兴起更大的工作。

我们这一代肩负了薪火传递的责任。欧洲宣教确实困难,但困难就是挑战。焉不知这或许就是主所吩咐我们去下网的“水深之处"?

当年使徒保罗及同工,响应了马其顿人的请求去帮助他们。我们也呼吁弟兄姊妹,回应德国来的呼声。也许我们无法像保罗一样,对当地有本质上的“帮助",但是我们可以做到,如波士顿的王峙老牧师在世时,对教会宣教的教导:“钱去!人去!祷告去!"在留学生与宣教士都流动的情况下,陪伴他们走一段信仰的旅程。

去年宣教结束,我们由法兰克福飞回波士顿。当飞机离地起飞,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德国,手上紧握着弟兄姊妹送行时塞给我们的卡片、食物、纪念品。看他们的照片,念他们的名字,耳际又响起〈相约在主里〉的惜别歌。泪眼模糊中,心痛地感到,弟兄姊妹给我们的爱,远远超过我们所能回报的。□

作者夫妇原为美国大学教授,现已退休。他们目前是美国校园团契的特约同工,负责欧洲事工。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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