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？

　　無災無病，長命百歲，……

　　倒底是不是聖經的應許？

　　悲傷下場

　　有人告訴我，當年我所在的大學團契的帶領人，沒有一個得到好下場的。當年團契的主席焦靈，得了精神病；接替他的下一位主席劉弟兄，年紀輕輕，得了重糖尿病；再接下來的俞弟兄，得嚴重的全身風溼性關節炎，軀幹彎得像個蝦米；副主席邵姊妹，得突發性白血症過世；負責靈修的潘弟兄，英挺俊拔，籃球高手，碩士學位，被癌症纏身多年，過世了；另一位負責靈修的孔弟兄，高高興興、親眼看著愛女出生，幾分鐘後，突然猝逝；負責靈修的，還有朱姊妹、徐姊妹，長期出出入入精神病院……我想，不需要繼續舉例了。

　　人人都在問一個問題，就是：“為什麼？”

　　這些人都是當年大學團契中的品學兼優、才貌出眾、熱心事奉的好青年。他們犧牲一般青年人的享受，努力地傳福音，也努力地唸書。記得焦靈在帶領我們的時候，常說：“若在教會、團契事奉很多，功課成績卻不好，是沒有見証的。”他常帶領我們唱詩、禱告、查經，也長得高大俊帥，是弟兄們效法的榜樣，也是姊妹們傾慕的對象。他靈秀的筆跡，三十年後的今天，仍深印在我的記憶裡。

　　在大學末期，他出現一些精神不太正常的現象，只有我們幾個與他較相近的人曉得。後來我去服兵役，他來看我，我們同睡一張床上，徹夜傾談，偶爾也提到一些他有幻視幻覺的情形。再來，大家分散了。偶爾傳來一些他言行有異卻不肯就醫的消息。

　　我來美後，轉眼二十餘年，和焦靈彼此全無音訊。直到最近，在《校園雜誌》（1999年5/6號）看到他姊姊寫的記念他的文章，得知從他畢業直到離世，其中所經歷種種，不禁心碎神傷。像這樣一位內外兼優，事主愛人的青年，為何終其一生，行走這樣一條坎坷艱苦的道路？為何我們團契這批同工，都有如此這般異於常人的遭遇？信主、事奉主，不是應該更多蒙福、更得恩典嗎？

　　另類角色

　　記得聖經有一句話：“我們成了一台戲，演給世人與天使觀看。”一台戲要演得好，內容要充實，就要有高潮，有低潮，有喜樂，有眼淚。角色之中，要有富人，也有窮人，有皇帝，也有乞丐。如果有選擇的話，大家都要當皇帝，做富人，求成功，享喜樂。誰會去選乞丐的角色呢？有誰願當失敗、流淚、痛苦的窮人呢？然而，我卻親眼看到我們團契中的這一批年輕人，以堅定的心志，走到台前，無怨無悔地將自己的一生，完全奉獻在主手中，願意扮演主安排的任何角色。正如當年我們常唱的一首歌：“主，我餘生的小杯，求你隨意傾注。無論喜樂或傷悲，不論美名或惡名。不論或大或小，只要是主所要。”

　　也許是我猜想，但應該是這樣：上帝天父，強忍自己心中對這批獻身青年的愛與不捨，將他們選入那些沒有人要演、沒有人要選的角色中。讓他們在人生的各個階層，各個角落，以不同的方式，來傳播主的大愛。

　　有誰肯去？

　　記得有一次，我到精神病院，看望一位被關在裡面的姊妹。在會面時，她滿臉喜樂地對我說：“你知道嗎？當我精神病不發作的時候，我就向其他的病人傳福音。”是的，這就是答案！誰願意到精神病人中，向精神病人傳福音？誰願意去經歷或是考大學的失敗，或是喪子之痛，或是重病纏身，或是家破人亡，或是缺衣少食，再回過頭來，以神的恩、神的愛，去安慰那些需要安慰的人？有誰要去選那些角色呢？有誰肯去呢？

　　焦弟兄、邵姊妹以及所有在神旨意、計劃中受苦的弟兄姊妹，是值得欽佩的。無論在世俗的人的眼中怎麼看，我知道他們比別人更有勇氣，更肯犧牲，更加愛主，也更願意犧牲自己。我相信，在永恆裡，必定有榮耀的冠冕為他們存留。我也願現今仍身處痛苦、艱難之中的弟兄姊妹及親友，都能明白，這就是“為什麼”！□

　　作者為大學教授，現住德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