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 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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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只是一聲嘆息，長與短，有何區別？苦與樂，有誰在乎？ 雨天的傍晚，獨自駕車往西向趕路，沒有夕陽，也沒有晚霞，灰暗中只有一抹冰藍，在天空的盡頭，像是詩人的眼神，憂憂鬱鬱地望著。夜色裏的山巒，不知是誰人的心事，蜿蜒沈默一直到天際。 一路的樹影在飛車旁，匆匆閃過，陣陣隱痛，悄然漫上心頭。我們的日子不正是如此麼？還來不及數算，就連著嬌嫩的夢想一個個拋進黑暗裡。流水時光，留下一枚枚記憶的鵝卵石，卻留不下一個沉底的昨天。 詩人說：“我們度盡的年歲，好像一聲嘆息。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，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；但其中所矜誇的，不過是勞苦愁煩，轉眼成空，我們便如飛而去。”（《詩》90:9-10）生命的單行道呵，真是這般無奈嗎？既然只是一聲嘆息，長與短，有何區別？苦與樂，有誰在乎？貧窮也好，富足也好，都是一聲嘆息化為無有。“他怎樣從母胎赤身而來，也必照樣赤身而去；他所勞碌得來的，手中分毫不能帶去。”（《傳》5:15） 為什麼我們栽樹，伐樹，卻活不過一棵百年樹？我們可以“管理海裡的魚，空中的鳥，和地上各樣行動的活物”（《創》1:28），自己卻活不過一隻千年龜？ 我的眼淚，是為著醉舞的落葉，銀杏樹它會不會感動？你澎湃的心事，一遍遍潮印在海灘上，千年龜它從來就讀不懂…… 我們一起仰天長嘆。造物主啊，你的心意就向我們顯明，若不能因你而與永恆有接觸，我們與宇宙萬物原本是一樣的，“都是出於塵土，也都歸於塵土（《傳》3:20）。”□ 作者來自大陸，現居美國俄勒根州。 |